在中牟县历史上,曾经有两个大型的湖泊,一个是圃田泽,这是天下九泽之一,名气很大。还有一个湖,无论名气和面积,都要比圃田泽小很多,但是它同样也很有名气。
我们先来说一个历史事件,在西周景王二十三年(公元前年),大批郑国奴隶因不堪忍受奴隶主的残酷压迫,聚集在萑苻泽一带起义。他们利用湖周围树木众多、水草丰盛的优势,再加上湖四周遍布沼泽,这里易守难攻,郑国多次派*队都未能巢灭,沉重打击了郑国奴隶主的嚣张气焰。
由于这里离郑国国都较近,直接危及国都的安全,搞得郑国贵族人心惶惶。这时,郑国执*大臣郑大叔听说此事以后,很后悔的对子产说:“当初没有听从夫子的话去严法治国,若不然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便亲自率领大*到萑苻泽平叛,把萑苻泽这里所有的奴隶全部杀死。此后郑国就安定了许多。这就是著名的萑苻泽奴隶起义事件。被后世史学家定性为: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奴隶起义事件。用文物保护的专业术语来讲,这也是国保级的。
先来简单介绍一下这个萑苻泽。从中牟县春秋战国时期的地形来看,萑苻泽西边与圃田泽相距很近,中间只隔着一座中牟城,大概也就五里左右。再参看郑州市区的地形(后来专文),圃田泽西边与郏城陂相距十里左右,而郏城陂又是与荥泽相通的。整体来看这四个湖是东南走向,中国的地形又是西高东低,中牟县的胡辛庄是郑州市最低的地方。基于以上种种原因,我们完全可以得出结论:在更早的时期,这四个湖应该是连通的,只是后来地形演变才裂分成多个湖泊的。到春秋时期,萑苻泽还有相当大的规模,周围是广阔的沼泽,草木茂盛。所以奴隶们才选择在这里聚集和官*对抗。到南北朝时,这个萑苻泽还存在,只不过是已经换了名字叫中牟泽。郦道元的《水经注》:“役水又东北迳中牟泽,即郑太叔攻萑蒲之盗于是泽也。”唐朝时的史料里已经见不到有关于萑苻泽的记载了,可能这个时候它已经消失了。
关于这个萑苻泽的位置,普遍观点是认为在中牟县的,稍微不同的是有的说在中牟北,有的说是中牟东北。(中央电大教材《中国古代史教学参考地图集》)(中牟县地名志)(武汉大学历史系编写《简明历史辞典》)那么这个萑苻泽到底是中牟北还是东北呢?这还要说到中牟古代的地形。中牟北部是圃田泽,泽北是渠水,再往北是济水。萑苻泽在当时也算一个不小的湖了,放在北面明显不合适。再者萑苻泽奴隶起义是发生在公元前年,当时已经有中牟城了,资料里都说这次起义已经危及郑国安全了,那就是起义者波及范围很大,离新郑很近了。从前面的资料里看,中牟城正规*队都很难攻打下来,奴隶们更不可能。萑苻泽在中牟东北可信度就高一些,这里有路可以绕过中牟城到新郑。
近年来有争夺萑苻泽的现象,需要引起中牟人的重视,见下图。所以我们就来专门谈一下这个这个问题。(中华书局出版的《郑州文物志》)(《郑州市文物地图集》)先说这个圃田村,我们在《考证圃田泽》、《魏长城》、还有一篇专文里已经说得很详细了,圃田村在春秋时还是茫茫的圃田泽水面,根本就不可能是列子故里,也根本不是萑苻泽范围。
作者引用清代顾祖禹著的确《读史方舆纪要》为证据,顾祖禹的话本身并没有说圃田泽和萑苻泽是一个湖,但是作者却是故意曲解以误导读者,这也说明作者对圃田泽的演变根本就不了解。我们来简单说一下圃田泽的演变吧。在春秋时期,圃田泽是一个完整的湖,据《水经注》等诸多史料记载,当时“东极官渡,西限长城,东西四十许里,南北北二十许里。”到南北朝时,萎缩为24个小型的湖泊,“津流径通,渊潭相接”。唐宋以后,又进一步萎缩为八泽。详情参阅《考证圃田泽》。作者引用《读史方舆纪要》里说的八泽就是这个时期的,并且认为萑苻泽是八泽之一。问题就来了,萑苻泽奴隶起义是春秋时期的事,与此时已经相距多年了。萑苻泽和圃田泽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湖呢?再来看看古代一个史料里对两个湖叫法,也可以明白一些。
1,古代史料中对圃田泽的称呼:在鹂道元著《水经注》,《吕览注》,古本《左传》,《初学记》,《钟山札记》,《元和志》,又都把圃田泽称做具圃。现代版本的《左传》,《史记》,《太平御览》,及清代赵一清、戴震点校的《水经注》都把圃田泽称做囿。尤其是《史记正义》里的“秦七攻魏,五入囿中,《史记索隐》:“囿即圃田。圃田,郑薮,属魏”,这一句就被包括《中牟县志》在内的多种史料广泛引用,从这以后很多资料也把也圃田泽叫囿的。2,史料对萑苻泽的称呼也有两种:《水经注》:役水又东北迳中牟泽,即郑太叔攻萑蒲之盗于是泽也。《左传》:大叔为*,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明代吴承恩《赠邑侯汤滨喻公入觐障词》:“盗息萑苻,净扫鼪鼯之迹;讼清枳棘,坐消雀鼠之风。”清代招广涛《募兵》诗:“不见萑苻中,流劫日纵横。”
民国时期杨守敬、熊会贞会著的《水经注疏》里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又东北迳中牟泽,(赵云:按《汉志》河南
郡中牟县下云,圃田泽在西,豫州薮,即是泽也。会贞按:赵氏以《汉志》圃田泽系於中牟县下,谓圃田泽即中牟泽,似是。但杜《注》,泽名,不言圃田泽。此《注》叙沫水自中牟南注役水,役水又东北迳中牟泽,汜水东北迳中牟南,又东北迳中牟泽,则中牟泽在中牟东,亦不以县西之圃田泽为一泽也。)最后来说说南五里堡这里会不会萑苻泽所在地呢?我们在《郑州市区古代的地形》里已经详细介绍过了,郑州市区在春秋时期,东面是圃田泽,西边是郏城陂,这个湖只比圃田泽小一点点,北面是*河,如果再把萑苻泽放在南边,那这里就真的是四面环水了。我只想问编者们一句:你们考虑过商城的感受吗?研究历史也是需要有全局观念的!附上郑州市区古代的地形图。最后说一句心里话:中牟县以前在历史研究方面的确比较薄弱,但这不能成为别人随意抢夺中牟历史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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