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美丽背后别样的苦（图）
工作中的张美丽大方高空中遇险境“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运输工具，却容不得一个烟头的威胁。”张玥今年24岁，是位温婉的扬州姑娘。坐在那里，她的身体成标准的90度坐姿，脸上挂着空姐的职业微笑，操着吴侬软语，好听极了。她刚刚飞回太原，采访当天，是她的休息日。去年年底，她从太原飞北京。巡舱至厕所时，发现里面有烟味。烟味对于训练有素的张玥来说极为敏感。以前一家航空公司就是旅客将烟头扔进纸篓箱，后舱起火后，惊恐的旅客涌向前舱，致飞机失衡，出了事故。找到刚返回座位的旅客，张玥上前问：“先生，您刚才吸烟了吗？”结果对方坚定地否认。“你只需要告诉我，烟头在哪里!”他看到张玥真急了，哆嗦地说“我扔在纸篓箱里了。”飞机的纸篓箱是密闭的，张玥打开箱盖，里面已经有白色烟雾飘出。拿起三瓶矿泉水，同时向里倾倒，直到里面全部湿透了，张玥一身冷汗。客舱内的安全可以预防，而一些客舱外的意外很难防范。最可怕的是碰到“风切变”，它是指风向突然改变，在起飞与着陆时遇到它，最坏的结果将是机毁人亡。此时，飞机在二三秒内，会被大风拍得下降几百米，如果没有系好安全带，旅客们会感到剧烈颠簸。所以，空姐们全程要求旅客系好安全带。空姐冉楠也碰到过“风切变”。几年前，冉楠从上海飞往韩国济州岛，海岛的风很大。高空晴空万里，准备降落，机长放出前轮。下降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飞机开始狂颠。冉楠告诉，飞机设计是围绕飞行状态进行的，飞行阶段飞机最稳定、最可靠，也最安全。而起飞和着陆阶段，由于高度与时间的限制，发生事故的概率最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最危险的11分钟。”即使非常紧张，飞了7年的冉楠也要求自己必须面带微笑。当时，她的位置正好面对着乘客。“飞机遇气流，有些颠簸，请全体乘客系好安全带。不要使用卫生间，不要随意走动。”冉楠一边广播，一边保持受训时的安全坐姿：身体贴紧椅背，双脚用力蹬地面，两手抓牢坐椅。“大家都看着我，我就冲他们笑。”看着面前镇定的空姐，旅客们不再担心。“两分钟后，平安着陆！”冉楠向后舱走去，发现马桶里的脏水，全部倒溢出来。回想那次经历，冉楠不禁感慨。渐被磨损的美丽“还记得十几年前，以空姐名义做的洗发水广告吗？”飞行13年的乘务长*雯瑄问。“就是那个‘我只将秘密告诉她，谁知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当年，这则广告，让空姐走进公众视野，逐渐清晰，她们是美丽的代言人。“其实，空姐并不适合做秀发的代言人!”*雯瑄说，空姐必须梳起一丝不乱的发髻，将头发箍紧，拽得生疼。每个人头发都掉得厉害。飞行几年后，大家通常要剪个刘海，遮挡越来越“光洁”的额头。空姐总是化妆为乘客服务，这成了爱美的女孩子追求的职业。可真正做了空姐，可就不想再化妆了。空姐的妆容，其实千篇一律，日复一日，不能随意变化。东航山西分公司特意请形象设计公司为每位空姐量身设计，根据肤质，脸型，气质，制定每个人使用的妆容色。该用蓝紫色系的，不能用金棕色；用粉红色的，脸上不能出现赭棕色。空姐张玥告诉，“有人统计过，飞行20年的空姐，至少要吃下去3公斤口红。”这些空中的美丽使者，必须以最靓丽的容颜面对乘客。“遵守这样的规定，让我觉得自己的青春，没有变化，始终一个样子走了过来。”一成不变的美丽，也需要女孩子们努力去适应。不仅如此，当空姐，健康也面临考验。上班时，必须穿高跟鞋。尤其是例假期间，飞一个架次后，腿脚全胀得脱不下鞋。时间一长，好些人静脉曲张。每天在狭小机舱的缺氧状态下工作，每做一个动作，付出的体力是地面的3倍。时间长了，很多人因此而腰肌劳损、记忆力下降。即使坐着，高高的发髻总令她们的脖子处于前倾状态。另外，她们当中很多人腰椎间盘膨出。空姐在飞机上的工作空间狭小，但她们经过专业训练，“狭小空间躁动症”，会被她们轻易克服。就在这狭小的区间，她们要为旅客加热食物，辐射加上高空强烈的紫外线辐射，这些都是空姐不得不承受的。而且，飞机上的干燥程度，是沙漠的三倍以上。“卸妆后，大家脸上都有痘与斑”。还有，从缺氧状态回到地面富氧状态中，中枢神经异常兴奋，半夜零点回家后，一直到凌晨也睡不着。五六位空姐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工作的艰辛。对《非诚勿扰》中，舒淇饰演的空姐角色不大满意：“太不真实了，你看她坐在那里没有按90度坐姿，居然斜倚着；落地后，不想飞就不飞了。哪有能随意不飞的道理!”难以言表的委屈飞行时，空姐们常能碰到把她们当丫环使的乘客。他们拉上来一个大箱子，往门口一放，指挥面前的姑娘们，“给我放上去。”一次，遇到一个气流，飞机颠了起来。空姐焦慧敏正端着餐后垃圾，全飞了出去。她立即跪在地上捡，然后拿着毛巾擦地毯。“突然，伸出一只脚，一位男性乘客让我给他擦擦皮鞋。”近年来，由于空中管制的原因，飞机晚点的次数增多。不少旅客将怨气撒向飞行员与空姐。旅客们拒上飞机，呆在候机厅要求赔偿。有一次，空姐崔楠楠与同事们，在机舱里，整整等了16个小时。“这点，国外旅客做得要好些，他们明白，保障机组人员体力与安全，才能保证乘客自身的安全。”每次飞行，“请大家收起小桌板，调直坐椅，系好安全带，这句话，至少得重复上百次。”张玥说，国内乘客还没有深刻地认识到，这三点的重要性：小桌板放下时，会影响通道畅通，影响其他乘客出行；坐椅后倾时，影响身后旅客通行；安全带更应当全程系紧，以防颠簸。但很多时候空姐一离开，旅客就解开安全带。但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不厌其烦。“有时候，得蹲在旅客身边，求他们关闭手机，否刚影响飞机的导航系统。”“空姐的工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与美丽，但再苦、再累，我们也愿意做这份工作。张玥表达感情时，诗情画意：一批批的旅客平安落地，我心里总是特别满足。我最喜欢从高空看那万家灯火，肯定有一盏在等着我们的旅客。我们成全了一次次的团聚。也许，成全他人，正是空姐这份职业美丽所在吧！”本报 康景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