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日报客户端记者杨凌河南日报社全媒体记者冯刘克通讯员李文博朱云楷
7月8日上午,由中共中牟县委、中牟县人民政府组织的《中牟钟城楷祖——钟繇故里学术论证会》在中牟县举行,来自省内外的知名历史学、考古学专家,省内中青年学者、博硕士生等相关研究人员参加了论证会。
据悉,受中牟县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委托,郑州大学黄河生态保护与区域协调发展研究院、黄河历史变迁与文化传承研究首席专家陈隆文教授针对钟繇故里与中牟县城前张村遗址之间的关系,组织研究团队历时近两年,综合运用历史文献学与考古遗址调查二重证法,结合卫星遥感成像图片、航拍摄影成像等现代新技术手段,撰写完成了《钟繇故里考辨》(约3万字)的研究报告,以扎实严谨的学术考证,认定钟繇故里与家族墓地,均在今郑州市中牟县城刁家乡城前张村北。
研讨会上,陈隆文教授首先做主题汇报。他对钟繇故里相关争议问题进行了全面的学术史梳理,依据唐宋时期官修权威地理著作《元和郡县图志》和《太平寰宇记》之相关记载,认定其所载尉氏县城西北三十五里的“故钟城”,为东汉以来颍川世族—钟氏故居,亦是钟繇之故里。被当代学者认定为钟繇故里的今长葛市东北的老城镇,是在隋开皇六年(年)才从原来汉魏长社县管辖区域范围内分置之长葛县故城,已在钟繇去世年之后,不可能是钟繇出生乃至少年习书之故里。又通过对《后汉书·郡国志》、《魏书·地形志》中记载汉魏长社县境内地名的一一对应考证,可以得知汉魏颍川郡长社县幅员,应自长葛市长社县故城、老城镇一线向东北逾尉氏县、长葛市之间的双洎河,经今尉氏县西部岗李、大马、大营三乡至中牟县刁家乡城前张村,与尉氏县庄头镇鸡王村、房家村比邻地带而止。中牟县刁家乡城前张村之“故钟城”正在汉魏长社县辖境的最北端。再根据汉魏之际城墓关系的变化、世家大族茔域制度的特征,以及这一区域内汉代墓葬群与文物碑刻记载,认定今中牟县城前张村钟城遗址南三里的浩坟岗、高坟岗一线,应是汉魏之际颍川郡长社县世宦大家—钟氏家族的家族墓地所在。最后依据宋代洪适《隶释》引《中牟图经》中关于钟繇墓碑的记载,推知在北宋中晚期以来,原属尉氏县管辖的钟繇故里“故钟城”,已经改隶中牟县管辖。清晰有序地指出了钟繇故里由汉魏长社县变更为今中牟县管辖的行政区划历史沿革变迁。
随后,与会专家学者依次对陈隆文教授团队研究成果进行了学术点评。陕西师范大学周宏伟教授、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段伟研究员、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蔡全法研究员、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龚留柱教授、郑州大学历史学院张旭华教授、河南博物院张锴生研究员、河南省社科院历史与考古研究所所长张新斌研究员、郑州大学黄河生态保护与区域协调发展研究院院长左其亭教授、郑州大学历史学院副院长陈朝云教授分别从历史文献学、考古学、文字学、文化旅游等不同角度展开评论,各抒己见。大家一致认为:陈隆文教授团队研究成果所据史料翔实可信,论证逻辑科学严谨,学术研究方法精当,得出结论确凿,具有很强的创新价值和现实应用意义。
钟繇作为楷书之祖,是中国书法史上举足轻重的文化名人,历来享有盛誉。钟繇故里在何地?当今书法史学界多依据《三国志·魏书·钟繇传》的记载误将其认定在今许昌长葛市东,缺乏深入的学术考证和进一步的考古学调查,是一个有待进一步商榷的重要学术问题。颍川郡长社县在历史上多次沿革,钟繇祖籍今天在何处,学界一直有争论。因为河南许昌市所辖之长葛市(县级市)为汉魏颍川郡长社县之地,故而当代出版的诸多书法、文艺理论类工具书、著作与论文就把钟繇作为今河南省长葛市人而载诸册籍。年10月以前,长葛县城一直位于新县城以东的今长葛老城镇一带,诸多书法著作在谈到钟繇故里时多指称在今长葛东,大约均是依据长葛老县城而定。依据《钟繇传》记载,再根据新老县城方位做出这样的判断,是通常的判别方式。但从历史地理专业来讲,这种判别仅仅是第一步,还不够精确。甚至会出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误差。陈隆文教授对此提出两个问题:一、长葛作为地名虽然在春秋时期就已出现,但直至隋代开皇六年(年)才从原来汉魏长社县管辖区域范围内分置,并未肯定钟繇故里在汉魏长社之长葛;二、被当代学者认定为钟繇故里的今长葛市东北8公里老城镇,小南门里虽有钟繇洗砚池等“遗迹”,但在钟繇去世年后,始有长葛市东的老城镇。以此而论,钟繇是不太可能在今长葛东一带洗砚学书的。
循此疑虑,陈教授抽丝剥茧,对钟繇故里问题予以全面分析、论证。他先是梳理了古代地理文献中对钟繇故里的记载,即《元和郡县图志》《太平寰宇记》故钟城的相关内容。依据所引东晋郭缘生《续述征记》,认为尉氏县西北的钟城就是钟繇故里,而且在钟城南三里还保存有钟繇碑。为夯实这一结论,陈教授先综合《后汉书·郡国志》《魏书·地形志》中所载汉魏颍川郡长社县境内长葛城、向乡、蜀城、蜀津、长平城、鸡鸣城、白雁陂、钟皓墓等七处可考地名,考辨汉魏颍川郡长社县的辖境;又在中牟、尉氏交界一线进行考古调查,在城前张村后发现了钟城遗址和钟氏家族墓地。经过多种方式结合判断,包括运用了中国城市发展史上的城墓分离制度,从而得出今天中牟县城前张村古城遗址为“魏太傅钟繇故里”的记载是可信的结论。钟城为什么属于中牟县呢?陈教授又根据大量宋代以来的文献,指出南宋时尉氏县“故钟城”,已割属中牟县辖,从而完整解开为何钟繇故里在今中牟县的谜团。
中牟钟城楷祖——钟繇故里学术论证会秉持不盲从、以历史事实为依据的科学精神,纠正了长期以来学界以今长葛市为钟繇故里的已有认知,对钟繇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创新价值,对下一步开拓挖掘钟繇故里文化资源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亦将对深化中原历史文化研究、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